夢

今晨醒來，
昨夜的夢依舊清晰可憶。
偶爾，
還是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。

我站在路旁，
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，
看著摯友騎車往前快速奔馳。
卻在下個瞬間，
驚見他連同車子在地上打滾！

不久，
他倏地站起，全身已佈滿傷痕！
可仍不放棄，跨上騎車，催足油門，
活像支蓄力飽滿的箭，往前噴發！
突然間，一台大型卡車竟唐突地出現在他面前！
情急之下，猛力扭轉龍頭的結果，
竟是往路旁，水流湍急的橋下給衝飛過去！
他墜河的一幕，就像是慢動作般，
將我最深沉的尖叫給引導出來！

嘩！！！
巨大的河水濺起聲，讓我無法再旁觀！
隨即往水流方向快步前進，
卻只見機車載浮載沉，不見摯友蹤影！
慌亂地左右張望，這才發現全身濕透的他，
以手撐著微曲的膝蓋，頭略朝下，在水流反向的路面上，用力的喘息著。
身上的水珠不斷滴落，一股驚恐的氣息仍未從他臉上褪去。

我趕緊上前關心，
他立馬吐出一段急切的字句…「我的機車呢？！」
一聞此話，我馬上調頭再往反方向奔去！
「在這在這！車卡在岸邊了！」我大聲疾呼！

此刻，兩人一起往橋下跑去，
河面上，一塊塊大小不一的沙洲，早已長滿及膝的綠草，
我們踏著青草前進，總算來到機車旁，
無法顧及太多，縱身躍入水中。
兩人一前一後，試圖將車子牽到地面上。
可是，
沙洲似乎無法承受多了輛機車的重量，
竟漫漫下沉，
兩個人，一輛車以及週遭的青綠，
就在沒入河中的前一刻，
化為一片黑暗。

再度睜開雙眼，
我已身在學妹住處，
她們一群人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，
摯友不在身旁，而全身濕漉的我，外褲已被褪去。

不覺得尷尬，反而急著將剛才驚險的經歷跟大家分享！
奇怪的是，記憶就像受損一般，既片段又零碎…
才講了一段，就被外力打斷，
等到再次憶起，卻又得從頭講起。

此時，接到一通來自女友的電話，
提醒著在台中會合的時間，
掛掉電話，才驚覺我人還在桃園！
急忙穿上外褲，想回電的同時，卻又開始遺忘。

就在分享驚險事蹟、被打斷、穿外褲、想回電間無止盡的循環，
會合的時間，竟那麼無助的、無從掌握的緩緩流走，
離我越來越遠。

就在擔心會惹來女友一頓臭罵、一場冷戰的憂慮心情中，
醒來了。

六點五十五分的早上，
關掉吵雜的鬧鐘，
一股如釋重負的心情漸漸充滿體內…
「呼！還好是夢啊！」
奇怪的是，竟沒想像中輕鬆，
夢裡頭的無助感，
似乎無可避免的，流入現實之中。
直到現在，仍揮之不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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